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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中的闽东水电站
发表日期:2020-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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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6月份我乘车前往闽东水电站进行安全月宣传栏前期制作工作,这是自闽东电力水电事业部正式挂牌成立以来,间隔多年后我再次前往这座我童年记忆中的老电站。

       随着车辆通过302省道旁的隧洞口进入厂区公路,我仿佛进行了一次时光穿越般,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道路两旁景色依旧是儿时印象中的山峦叠嶂、溪水潺潺。举目望去数道瀑布从峰顶直落山间峡谷,在轻柔的山风吹拂下形成道道飘逸的白练,挥洒在峡谷的灌木丛中,宛如一幅山水画般让人心旷神怡。呵!多么熟悉的景色,多么熟悉的气息,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般,一下子勾起了我对童年美好时光的回忆。

       闽东水电站是一座始建于上世纪70年代的老电站,历史悠久,承载着我们几代闽电人的深情回忆。作为一个穆阳苏堤人,我对家乡的这座老电站也有一种非常深厚的情感,不仅是因为她的历史悠久更是因为我自小的童年生活便是与这座电站紧密相连,与她的结缘还要从儿时随同父亲的一次出车说起。

       那时我的父亲是一名国营企业的货运司机,小时候因为好奇常蹭父亲的车东奔西跑增长见识,闽东水电站离我的家乡不过几公里的路程,父亲时常也有去跑运输,时间久了我自然知道这座电站的存在。一次陪同父亲出车到闽东电站运送油料,记得那时的油库还设在电站的大门入口旁边,紧挨着门卫处的武装班,准备返程的时候,一位在电站工作的亲戚热情的挽留父亲吃晚饭,并说晚上电站里的礼堂有播放电影要我们看了电影再走,我一听顿时两眼发光,要知道在八十年代初在我们这种偏远乡下的大众娱乐生活还是非常贫乏的,能够看上一场电影对于小孩来说可以说是一次非常奢侈的精神大餐,那天晚上播放电影的电站礼堂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不只电站中的职工家属连附近石尖、渡头几个村庄的村民都早早的自带板凳赶来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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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播放电影的电站大礼堂

       一场电影顿时让我迷上这座电站,自那以后每个节假日我都要找借口要父亲带我来电站亲戚那里串门,特别是一听到电站有放电影更是早早来占位,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电影而已。去的次数多了也慢慢和电站熟悉起来,知道电站里不单有电影院,还有澡堂、有学校、有邮局、有冷库,在整个厂区山肚子里还隐藏着一组硕大无比的发电机组,于是乎这座水电站在我的眼中变的越发神秘起来,初来乍到的我对这里什么都感到好奇,第一次来到坝头看到双曲拱坝时大为惊讶——这里的桥为什么要把河水给拦起来?别人告诉我这不是桥是大坝时,我还不服气的争辩说这明明是桥,下面的廊道还可以过人,只是两头的桥墩比较高而已;第一次拿到别人送我的剃头票时,才知道凭着这一张小纸片可以去剃头师傅那里剃头不要钱;第一次听到清晨电站广播中响起的军号声时,还傻乎乎的问旁边人这里是不是驻扎着解放军啊,怎么有军号声?问的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总之让我好奇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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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许多童年欢声笑语的厂区大道

       没过多久我和电站中的职工子弟也渐渐混熟了。我们时常在站里生活区的大道上、球场上打闹追逐,捉迷藏、摘草莓、抓蝴蝶,玩的不亦乐乎,那时候我们的世界是天真无邪的,电站里的职工也是非常淳朴、善良的,电站和驻地周边几个村子的村民关系也是异常的融洽,那时候我经常看到电站里的职工总是义务帮助周边村子里的村民做一些修电器、拉线路、装电灯之类的电工活。村民出于感激经常有送他们一些甘蔗、竹笋、黑米饭之类的土特产,但他们总是推辞不收,拗不过的时候也会回赠一些鱼干、海货之类的职工福利。印象中有个带队的闻站长对我们小孩非常好,大伙都称他为老闻,老闻回来的时候经常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或是地瓜干给我们尝鲜,以至于后来一看到他,我们都要追着他要。

       还有一次在打闹追逐过程我不小心把腿摔伤了,小伙伴把我带到站里的医疗室去包扎,当时站里的医疗室和邮局是在同一栋小房子。医疗室里的李医生人很好,很细心的帮我检查伤口,确定没其他损伤后才给我清洗伤口,涂抹上碘酒进行包扎,用碘酒清洗非常刺激伤口。当时把我疼的嗷嗷大哭,一位来取邮件的女职工还给了我一包酸梅粉哄我,依稀还记得伙伴们称呼她为爱武老师,这位爱武老师还嘱咐我们要好好学习,多读书,少玩闹,将来还要靠我们这群共产主义接班人来接他们的班!没想到多年后爱武老师这话一语成真,当年在电站里一起玩耍的伙伴们现在大都子承父业,走上水电工作岗位。

       虽然玩归玩,但是在电站厂房生产区域大人们出于安全考虑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小孩踏进半步的,所以总是不停的吓唬我们说这里有电不能进,那里有电不能碰,还说厂房隧道里面的机组会抓小孩,小孩一进去就会被机组用电线缠住拉进去吃掉,搞的我们战战兢兢,对厂房那片区域更是不敢踏入雷池一步。记得有一次学校老师组织我们到闽东电站搞春游活动,当时还要有相关部门开的介绍信,门口的武装班的值班人员才能让你进来,并且还要专人陪同、全程管控才可以通过隧道进入厂房参观。现在回想起来老一辈人对电站的安全管理工作真的是非常尽职尽责,虽然当时他们吓唬我们的一些借口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好笑,但是他们当时的用心和出发点也是好的,都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和我混熟的职工子弟也时常带我到他们的电站小学玩耍,小学位于厂区道路旁靠近山腰的最高处,教学楼是一栋高大的三层建筑,旁边还有一栋稍微小一点的教师宿舍楼,驻足在教学楼顶层整个电站全景都能尽收眼底,远远望去峡谷中的水潭犹如一块翡翠般镶嵌其中,格外惹人喜爱。这时同行的小伙伴常用一种炫耀的语气问我,你们外面的学校有这么高吗?我沮丧的摇头说没有,接着他们又指着学校里的钢琴问我,你们学校有钢琴吗?我只好又沮丧的摇头,然后他们又对我说起他们这里的老师怎么怎么厉害,这里的工人学识有多高多高,听的次数多了,我不免带有一种怀疑。一次父亲来接我,我向父亲问起这事,父亲点了点头教育我说这里的工人都非常了不起,要好好向他们学习,将来也努力考个大学生。据说当时电站里的高工和学校老师都是不得了的状元郎,有好几个都是从清华大学、武汉大学、福州大学毕业出来的高才生,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清华、武大、福大意味着什么,但是在那个大学生还是凤毛麟角的时代,像这样的高端知识分子还是非常受人们敬重的!虽然事情已过多年,但现在回想起来,父亲对我的谆谆教导和成才的期望依然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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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高耸挺立的电站职工子弟小学

       在厂区忙完工作后,趁着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又抽空到电站故地重游了一回。徜徉在生活区厂道上,凝望着眼前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往日的点点滴滴开始不断的涌上心头,一转眼三十多年的时光一闪而逝,往日那繁华的职工生活小区已随着驻站人员的减少显的越发空荡、寂静无声,远处曾经昂首屹立的双曲拱坝也被新的大坝所代替,随着水库的扩容而沉眠于水底。道路两旁的球场和礼堂经过翻修改建已是大变样,紧挨礼堂的载波通讯室也早已拆除改成了绿化带,而礼堂的大门也是改到了另一侧,旧的大门已是铁门紧锁,杂草丛生。站在电站礼堂外我驻足许久,透过大门的缝隙向里张望,里面依然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放映大厅,不过已是空空荡荡,只堆放着一些陈旧桌椅,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童年时挤在人群中看电影的热闹情景,可惜现在已是物是人非,我有些不舍的拍了拍铁门,告别礼堂转身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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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树荫丛中的职工子弟小学

       澡堂、食堂、办公楼等其他童年记忆中熟悉的老建筑也相续出现在我的眼前,只是现在随着我们闽东电力机电自动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和新的办公楼、生活区的建成,这些电站的老建筑也大都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处于封存状态,我也只能站在外头驻足瞻仰回忆一翻。在宣传栏旁的小卖部里我却很意外的碰到了依然还在电站里坚守的“丰子叔”,丰子叔是电站初建征地时文潭村本地人,在站里经营一家小卖部,小时候我常和小伙伴们一起光顾他的小卖部。如今多年过去了,丰子叔也已是饱经风霜,两鬓斑白。也许是因为岁月的流逝的缘故吧,丰子叔已认不出我了,和他聊起童年的陈年往事,丰子叔这才恍然大悟,有些尴尬的感叹人老健忘,并热情的挽留我留下吃午饭,我笑着婉拒了。

       告别丰子叔,沿着路边熟悉的台阶小径,我踏阶而上,前往电站的最高处建筑——职工子弟小学。当年这座电站最高建筑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已逐渐被成荫的绿树所遮掩,只在树梢微露一脊房梁,虽然已略显陈旧但依旧高耸,屋顶、墙后随处可见的爬山虎更是给教学楼增添了一股岁月的沧桑感,楼旁有条小路直通学校的后山,那时我常和小伙伴们沿着这条小路在后山上采草莓、摘蓝莓、折芭蕉、挖小笋玩的不亦悦乎,侧耳倾听,耳边似乎依然回荡着小伙伴们阵阵悦耳的笑闹声。

       回眸展望身后电站的山山水水,霍然回首间,已是人到中年,童年的时光已是渐行渐远,曾经的纯真烂漫已渐渐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虽然往事已成云烟,沧海已是桑田,可是心中那份童年的美好回忆依旧留存,我依然记得电站中那个播放电影的大礼堂,依然记得那条留下许多欢声笑语的厂区大道,依然记得电站中的那些人和事,依然深深的眷恋着记忆深处中那个闽东水电站!纵然岁月久远,世事变迁,亦不能忘却!


(王涛)